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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萬斯姐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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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萬斯姐妹

盡管二年級的最後,薇爾一直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,龐弗雷夫人也只能叮囑她好好休息,並給她配了許多無夢酣睡劑,但這無礙於她的期末考試。

成績單發放的這一天,薇爾再次收獲了全部課程的“O”,隨後而來的是來自小巴蒂·克勞奇的信——他的確是個成績優異的男孩,連同飛行課在內都是優秀,而老克勞奇先生也對此頗為自豪,這讓他暫時不必整日對著父親的冷臉了。

不過,對於沃夫林家而言,這個假期最重要的事,或許是去麻瓜界住一段時間。

一方面,赫伯特的研究需要大量的麻瓜史料,麻瓜的圖書館與博物館或許是搜集資料的絕佳場所;另一方面,莉莉送給薇爾的那些麻瓜書籍引起了她很大的興趣,她想趁著這個假期去了解更多,畢竟很多麻瓜產品在魔法界是無法使用的。

當然,這或許都不是直接的理由,最主要的原因當然在於他們的興趣。

漢斯·沃夫林——就是薇爾十一歲生日時送她眼鏡式助聽器的叔叔,為他們安排好了在麻瓜界的住處,到大英博物館和剛建立不久的大英圖書館都很方便。

他們用了兩天時間熟悉了一下周圍的環境,並學習了麻瓜現在的支付手段與出行方式,接著漢斯就專註於他的研究工作了——某種程度上來說,沃夫林家的人都有一些特質,無論他們是否具有魔力。

不過在離開之前,薇爾向他展示了自己制作的通訊筆記本,結果不但沒有從他那裏得到什麽建議,反而像促使漢斯激發出了什麽新的靈感,不過在離開之前,他將自己實驗室的地址和麻瓜聯系方式都給了薇爾,希望她有空可以去看看,他覺得她會喜歡那裏的。

赫伯特和塞莉娜幾乎整天都泡在圖書館或者書房,薇爾經常會一個人去周圍逛一逛。

他們的住所附近有一些麻瓜學校,薇爾其實很想去聽聽看麻瓜的課程都教哪些知識,可惜現在同樣是麻瓜的暑假。

在一次和莉莉的通信中,她隨口抱怨了一句,但莉莉在回信中卻提出了一個讓她很難拒絕的主意——莉莉邀請她去伊萬斯家做客,她認為她的姐姐佩妮——一個正在上中學的麻瓜女孩,應該能夠解答一部分她的問題。

而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,最激動的反而是赫伯特,在他的強烈要求下,薇爾只好詢問莉莉,伊萬斯家是否歡迎她和父母一起登門拜訪——答案當然是肯定的。

莉莉在回信中寫道:“你不知道,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有多開心——除了佩妮,不過我想見到你之後她一定也會喜歡你的。從來沒有巫師家庭來拜訪過我們!天吶!我真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。”

“當然,我們也很激動,事實上我們也從來沒有去拜訪過這樣的麻瓜家庭——”赫伯特難掩內心的喜悅,“漢斯他們不能算,他和海倫都是啞炮,從小就知道巫師界的存在,而且小埃裏克前陣子已經表現出他的魔法天賦了,伊萬斯家可不一樣,我得想想有哪些問題……”

塞莉娜也微笑著,不過她想得要更周全一些,“或許我們有必要寫信問問漢斯,去麻瓜家裏做客的禮儀之類的……”

父母都去忙碌了,薇爾笑著搖了搖頭,和莉莉確定了地址以及拜訪的日期。

這一天陽光明媚,適宜出行,薇爾他們穿著得體的麻瓜服飾來到位於科克沃斯的伊萬斯家時,熱情的莉莉和伊萬斯夫婦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了,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不怎麽開心的金色頭發的女孩——薇爾猜測她大概就是莉莉的姐姐佩妮。

不過在見到沃夫林夫婦和薇爾的長相以及穿著時,她的態度似乎好了一點點,在他們用麻瓜禮節向伊萬斯們問好之後,薇爾更加確定那種緩和並不是她的錯覺。

一番寒暄之後,大人們留在客廳聊天,薇爾跟在莉莉身後上樓去了她的臥室,佩妮似乎猶豫了一會兒,也跟過來了。

關上門之前,她已經聽到樓下的赫伯特在迫不及待地詢問伊萬斯夫婦關於“電視”的一些問題了——她有預感,這次拜訪會帶給他們很多收獲。

“直到今天我還有些難以置信,薇爾,除了西弗之外,你是第一個來過我們家的巫師!”莉莉的綠眼睛因為這種喜悅變得更動人了。

不過佩妮在聽到她提起西弗勒斯的名字時,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了許多,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,她有些刻薄地說道,“嘿,能不能不要提那個奇怪的家夥,老實說我以為你的朋友都是那樣的——”

“佩妮!”莉莉激動地打斷了她的話,但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,沒有和自己的姐姐再次發生爭吵。

佩妮看了一眼在旁邊好奇地看著她們兩姐妹的薇爾,張了張嘴巴,不過最終沒有開口。

“呃,薇爾,我之前和家人們說過你的情況,所以……”莉莉說著,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,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,“我差點忘記了,未成年小巫師假期是不被允許使用魔法的,那我們就只能用手寫的方式來交流了。”

薇爾笑瞇瞇地看著她,搖了搖頭,【“不用擔心,魔法部的蹤絲並不能追蹤到是哪一個人用了魔法,而且為了這個,我還特意帶上了我祖母的舊魔杖。”】

莉莉發出了一聲歡呼,而佩妮則睜大眼睛盯著空中那些閃閃發亮的字母,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讚嘆的表情。

過了好一會兒,佩妮才反應過來,而薇爾和莉莉這時候都在看著她,這讓佩妮的臉迅速紅了起來,她只是從來沒有這麽直接地見識過魔法,除了莉莉小時候展現出來的讓東西漂浮在空中的能力之外,從來沒有——莉莉還沒有辦法在家裏使用魔咒。

薇爾看著她佯裝鎮定的表情,差點沒忍住笑起來,而莉莉則是完全沒給自己的姐姐留面子,直接笑出了聲,“佩妮被你的‘寂靜之聲’驚呆了,你知道,我沒辦法向家人展示我在霍格沃茨學到的東西。”

見佩妮臉上的羞惱在莉莉歡快的笑聲中就快變質了,薇爾連忙補充道,【“但是我們這次來,其實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些麻瓜的知識,佩妮,我可以這樣叫你嗎?莉莉說你或許可以幫助我……”】

在那雙藍眼睛的註視下,佩妮的羞憤漸漸平覆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訝,她疑惑地看了薇爾一眼,問道:“你竟然會對我們學的東西感興趣,據我所知,你們這種人不是一向瞧不起我們這些沒有魔法的人嗎?”

“佩妮,我和你說過,薇爾是不一樣的……”莉莉小聲勸道,“而且西弗勒斯他……你也知道他父親……所以他對麻瓜的態度……我想是可以理解的……”

西弗勒斯的父親?薇爾暗暗記下這一點,不過她倒並沒有反駁佩妮的話,因為在大多數巫師眼中,麻瓜確實是不值得重視的。

【“我覺得那只是大部分巫師對於麻瓜的刻板印象,就像許多麻瓜大概也認為巫師就像那些童話故事裏描述的一樣狠毒……在我看來,這完全是麻瓜界與巫師界互不了解帶來的偏見而已,我想其實還是有不少巫師同樣對麻瓜持親近態度的。”】

莉莉點頭讚同:“我也感覺到了,而且不得不說,雖然魔法很神奇,但巫師界的發展實在是太落後了——”

說著,她忽然轉向薇爾,“三年級的選修課,薇爾,我想你不會為了容易通過就選一些沒什麽幫助的課,以我的經驗,不要去選‘麻瓜研究’這門課,除非你未來打算從事麻瓜聯絡方面的工作,老實說,這門課的課本和課上教授的知識都糟糕透了。”

薇爾點了點頭,關於選課的問題她和赫伯特和塞莉娜討論過,他們認為麻瓜研究和占蔔課薇爾都沒有必要選,她跟伊利斯、雷古勒斯分別交流過,伊利斯準備選算術占蔔和神奇動物保護課,雷古勒斯則會選算術占蔔和古代如尼文,於是薇爾決定將這三門都選上。

一旁的佩妮好奇問道,“麻瓜研究?你們竟然還要專門上這種課?研究什麽?”

莉莉露出了一副不忍回想的痛苦表情,“佩妮,相信我,你不會想知道的。”

佩妮撇了撇嘴,沒有再追問了,反而主動轉向薇爾,“我不確定你的問題我能不能解答,不過看在你給我的印象和那個斯內普完全不同的情況下,我可以幫幫你。”

【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】薇爾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,然後拿出了她早就準備好的、記錄了她閱讀麻瓜書籍時遇到的問題。

莉莉送給她的那套麻瓜科學書籍——其實是一套麻瓜編寫的少兒百科全書,薇爾花了很長時間啃完了那幾本大部頭,因為書中對於大多數條目只是簡短的介紹,薇爾記下了許多她感興趣的詞條。

關於自然環境與人文歷史方面的內容,她大多是當作故事或者巫師界常識的補充來看,麻瓜眼中的世界與巫師的有很大不同,但一些麻瓜的未解之謎,在薇爾看來,其實就是魔法部記憶消除的工作不到位造成的。

但是麻瓜在經濟學、社會學等方面提出了許多新的概念與理論,薇爾覺得那或許是巫師們應該學習的,但她對這些實在不怎麽感興趣,也並不擅長,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而在她遞給佩妮的那個筆記本上記錄的,大多都是些關於麻瓜科技的問題,以麻瓜所謂的物理學和生物學為主。

佩妮看著那頁羊皮紙上層出不窮的問題,只粗粗瀏覽了一遍就已經感到頭痛了,而且她發現,其中有些問題看起來似乎很幼稚,但細想卻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地方。

譬如最上面的那一條,巫師的身體是不是也是由“細胞”組成的呢?那麽決定巫師魔力的根本因素,是一種“基因”嗎?麻瓜家庭出現小巫師是不是一種“基因突變”呢?

莉莉湊過來和她一起看,兩姐妹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得一致了。

薇爾感到一絲窘迫,是她的問題太多了嗎?或許她問了一些愚蠢的問題?還是……

佩妮和莉莉對視了一眼,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目瞪口呆的神情,並發現自己大概也是一樣的。

莉莉先移開了視線,她吸了口氣看向薇爾,感慨道:“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麽樣的學生會被分到拉文克勞了,我記得我以前看百科全書的時候,可從來沒有產生過這麽多問題……但是我必須得說,這些問題棒極了,甚至讓我產生了一探究竟的興趣——”

佩妮的反應截然不同,“但是很遺憾,我可能只能回答其中的一小部分,而且結合上你們巫師的觀念以後,我忽然對自己之前所學的內容產生了一些懷疑,這太可怕了……”

莉莉看到她因為世界觀遭受沖擊導致的一臉恍惚,一臉興奮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,“嘿,佩妮,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?一個新的領域在等待我們涉足,你看,一個純血統巫師,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,一個純粹的麻瓜,加上西弗勒斯……我們可以做的事太多了!”

佩妮一臉嫌棄地推開了她,不過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,“我可不願意參加這種把自己作為研究對象的冒險。”

不過她並沒有明確拒絕,在佩妮心裏,她也許始終對這件事耿耿於懷。

是的,莉莉從小就比她漂亮,比她活潑,比她討人喜歡,可是直到那條名為“魔法”的鴻溝將她們分隔兩端之前,她對自己的妹妹也只不過有一些小小的嫉妒之情罷了,畢竟就連她面對活潑可愛的妹妹,也硬不起心腸。

直到那個男孩出現——西弗勒斯·斯內普,佩妮一直很討厭他,她固執地認為是他的出現讓莉莉離這個家,離自己越來越遠。

而在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寄來的那天,這種不幸的預感終於徹底成真了。

佩妮曾抱著最後的希望給那所學校的校長寫信,詢問自己還有沒有機會,一方面是因為對莉莉能夠擁有魔法的羨慕,另一方面則是一種不希望和妹妹日漸疏遠的本能。

可是……那個可恨的男孩,他帶著莉莉偷看了那個老校長寫給她的回信……或許他還和莉莉狠狠嘲笑了她——佩妮看得出,他對自己的態度和對莉莉完全不同,也許因為自己只是他們口中的“麻瓜”罷了,這種猜測將佩妮的尊嚴與僅剩的希望狠狠踩在了腳下。

佩妮躲在自己的臥室裏痛哭了一場,她知道,她和莉莉再也回不去小時候那麽親密了。

而對魔法界的向往宛如一場短暫的煙花,從此變成了一地餘燼。

又宛如一道久久未愈的傷口,每次在莉莉興奮地提起在魔法界的生活時,它都會隱隱作痛,像是提醒,仿佛嘲笑,也如諷刺,讓佩妮每次都忍不住惡語相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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